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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岩及】纽扣

就算安静得没有一丝风，樱花瓣还是簌簌地往下落，校园里充斥着这清新的粉白色，和哭着笑着的少年少女们。

——毕业的季节到了。

岩泉淡淡地看了眼不远处被女生群包围的及川，他低着头看向着身边的女生们，带笑的侧脸上看不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而岩泉坚持认为及川一定是在应付，毕竟和自己独处时的及川，总是黏糯得像个大男孩，才不会露出现在这样温柔的，恰到好处的笑容。

正要挪开脚步时，被一个似乎见过几次的后辈叫住了。

「岩、岩泉学长！学长能把第、第二颗纽扣给我吗？」

女生攥紧了校服的裙摆，在心里默念过好多遍的词还是磕磕绊绊，微仰着脸努力直视自己的样子，一瞬间让岩泉有些动容。

能够这样勇敢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自己的心意，真是比自己强一百倍。

岩泉下意识地看向了还在女生堆里笑着说些什么的及川，后者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冲这边挥了挥手，张开嘴的一瞬间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站着的女生，露出一个狡黠而微妙的笑容便移开了视线。

岩泉感觉有些情绪在心里爆炸，升出一股强烈的想要向及川解释些什么的欲望，但又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来作出解释。

而面前的女生还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抱歉，我……」

「果然还是不行吗」女生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她看着岩泉脸上略微愧疚的神色，微微鞠了一躬道过再见，着急的背影让人有种再多呆一秒钟她的眼泪就要掉出来的错觉。

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来，果然眼角泛着红。

「我觉得，能被学长喜欢的女生，真的非常幸福。」

岩泉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幸福…吗？岩泉不明白被自己这样不善于表达又不够温柔的人喜欢到底哪里幸福，而脑子里浮现出及川刚才的笑脸，又感觉到了更深的挫败感。

白痴川才不会有这种自觉吧。


不知道对方要被女孩子们纠缠到什么时候，岩泉索性往部室的方向走去，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在里头等及川一起回家。

并没有过太久，他就等来了看上去有些疲惫的及川。

——衬衫大开着，大概是纽扣都全部送出去了的缘故，露出里面贴身的浅色T恤。

岩泉突然觉得刚才一本正经拒绝了学妹的自己有些可笑。

你看，垃圾川果然是没有任何自觉的。他在心里这样自嘲地笑了笑。

岩泉低着头坐在凳子上，没有搭理及川的问候。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才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衬衫下摆。岩泉用了不小的劲，及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到，顺着力道往前跌去，面对面地摔进了对方怀里。

及川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个姿势有任何的不妥，他没有挣扎着要起来，而是低着头寻找岩泉躲避的眼神。

「小岩在不开心吗？」

「没有。你这家伙快给我下去，你好重啊垃圾川！」

虽然这样说着，手却还虚虚地搂在及川腰上，像是怕他滑下去。

「欸～小岩没有把纽扣送给今天那个女生吗？」及川显然对这些抱怨都免疫了，眼尖地瞥见岩泉衬衫上完好的纽扣，伸手摆弄了两下。

「跟你没关系吧。」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岩泉有些恼了，拍开了及川伸向自己的手，没控制好力度，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及川吃痛地缩回手，歪着头沉默了下来。

空气中瞬间浮起了尴尬的气氛，岩泉张了张嘴想要道歉，而坐在自己腿上的人眼神一转，突然就笑开了，还更凑近了三分。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我的第二颗纽扣可是特地为小岩留着的。」

小孩讨赏的语气，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掏起了口袋。

岩泉微微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低头找纽扣时露出的发旋和乱蓬蓬的头发，一直郁结在心里的情绪好像一瞬间消失了。

「及川大人专·门·为·你·留的，一定要好好对它噢！」

「……」

「哎哎，别扔啊小岩！」

「你是白痴吗」

「小岩骂人的词汇太贫乏了啦！啊好痛！」

「闭嘴」

「欸～小岩都不拿自己的纽扣跟我换吗，好狡猾。」

「少一个纽扣的话衬衫就没法穿了吧」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毕业了」

「……」

「欸～小岩太小气了啦！」

「你好吵」

岩泉捏了捏刚刚及川放在自己掌心的小纽扣，听着那人在身边啰啰嗦嗦，抑制不住微微往上翘的嘴角。

白痴川。